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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冰營裡面,有五大成份,應該要分開來說:


一、白雲小朋友


二、萬豐小朋友


三、北一女大姊姊(其實也是小朋友)


四、大學生隊輔(應該不算小朋友了)


五、英雄來自四面八方的家長群


 


一、白雲小朋友:


第一個當然要先檢討自家人!白雲的小朋友這次的表現,有好有壞,很難一概而論,


應該算是很忠實地呈現了「現代小學生」的真實面貌!


好的部份,該表現的時候,大家很勇於表現、不扭捏,跟學伴相處也很自然,大家都真的在交朋友,


在「大量」的上課時間裡,態度還算認真,沒有人搗亂秩序,頂多是自己神遊太空....


尤其是體力很好!「大量」的健行活動,大家都能完成,以飼料雞來說,算表現的很不錯。


壞的部份,生活習慣不佳,會亂丟垃圾,看待營隊規則不夠認真,喜歡頂嘴、吐槽。


我當了五天女生宿舍舍監,一開始對大女孩們過於自我、不體諒他人的吵鬧行為頗動肝火,


在曉以大義之後,後幾天的表現讓我非常驚喜(或是她們累了?),我們的寢室睡眠品質變的很好!


當然大家難得離開家、難免興奮,不過比肩接踵的睡眠方式,總要顧慮到旁邊的人,


尤其是我們有很多三年級的小妹妹,她們很努力照顧自己,好不容易入睡了卻又被吵醒,


大姊姊們吵夠了卻可以一下子就睡著!這太不公平了!


所以我扮了幾天黑臉,嚴格管理寢室秩序,後來幾天,一關燈就安安靜靜,大女孩的交談聲也有節制,


睡我附近的幾個老實的可愛的小姐,一醒來第一件事,就是問我給她們昨晚的表現打幾分?


有一位因為第一晚鬧鐘撥了個五點、把大家全吵醒自己卻沒醒、被我打了零分!


之後每天都很關心她的分數,後來每天都是一百分,她說「這樣也好,從零開始」,哈哈哈。


大家每天打菜吃飯、自己洗碗、自己料理生活起居,全體健健康康地回來,沒有人掛病號,


以白雲小朋友的幼小年紀(最小的才八歲多)、與營隊持續的時間長度(整整六天)來說,


大家表現算是及格啦。在生活常規和對團體生活規則的尊重上,則還可以加強。


 


二、萬豐小朋友:


萬豐小朋友,基本上處在一種「沒有選擇」的出發點上,他們全體(三到六年級)都參加,


必須接受我們大隊人馬呼嘯而來、呼嘯而去的打擾,還必須接受一個現成的朋友(不管個性合不合),


一些比較敏感的小朋友,可能會害怕要接受都市小孩批評的眼光。


還好,就如同我出發之前所預想的一樣,小朋友之間的「同」大過了「異」,


大部分的小朋友,都和學伴相處的不錯,大男生一起打球、小女生一起玩家家酒,一點都不生份,


大家也有共同的話題(感謝超級星光大道!),天生的表演天份讓他們很受歡迎,


一批狂尖叫的觀眾,大概也讓他們的表演欲得到不少發洩。


只是目前看起來,他們上數位平台跟大家互動的時間還是嫌少,可能因為家裡可以上網的還是不多,


等開學以後,希望在老師與課程的配合下,能夠多在數位平台上看見他們的身影。


 


三、北一女大姊姊(其實也是小朋友):


這個部份,問題就複雜了些。對這些學妹,我心中是充滿了喜愛之情,看了她們就喜歡,


北一女的女生真的是巾幗不讓鬚眉,頭腦好的不像話(我不是說我自己、是說我的同學們),


我在北一女三年裡,遇到讓我真正佩服的人,比其他任何時期(包括台大時期)加起來都要多。


說了這麼多讚詞,接下來就要.....小小批評一下,


相信每一位北一女同學,在六天營隊時間裡,都至少產生過一次「我到底是來這幹嘛的呀?」的疑問,


我們都看的出來,雖然這些大女生們個個人高馬大,其實很多也是第一次離開家的大孩子而已。


突然要求她們扮演褓姆的角色,帶的還是兩個個性南轅北轍、既不好學又愛頂嘴的個性兒童,


她們一定會覺得「我這是參加了魔鬼褓姆訓練班吧?」


讓一群被爸媽捧在掌心的天之驕女,學習放下身段、照顧可能不太受教的弟弟妹妹,


我們這些身經百戰的爸爸媽媽,有時都不禁被這些小鬼氣的牙癢癢的,實在也難為大姊姊們了。


從我對前幾屆曲冰營的粗淺了解,北一女的同學們,應該體驗的是出「文化田野」似的經驗,


她們到部落打掃、與部落對話、將部落影像數位化、訪問部落耆老、學習紀錄口傳歷史,


從親自體驗部落文化當中,學習領略不同文化的美,進一步學習尊重與了解。


但是這一屆的曲冰營,她們大部分的活動,幾乎都侷限在學校裡,跟一群小鬼頭在一起,


實際上跟部落接觸的時間有限,上課的時候,也大多在應付小孩出的各種狀況,


我知道很多同學都有抱怨,可能覺得跟她們從學姊那裏聽來的曲冰印象有所落差吧?


一些小學家長也有微詞,覺得大姊姊們喜歡聚在一起聊天、欠缺責任感、


任小孩子處於危險的狀況中而不顧,


(這些有潛在危險的狀況,的確可能要當了爸媽的人才看的出來。)


大家各有立場,很難說誰對誰錯,


但是我相信這個部分一定是下一屆曲冰營一定要研究改進的重點。


 


四、大學生隊輔(應該不算小朋友了):


來自台大、交大、台科大、高師大、還有輔大的十二位有為青年,


選擇在美好的寒假一開始,就到部落裡來過毫無物質享受可言的假期生活,


每天早睡早起(一點睡、五點起?),兩個人帶二十個左右的大小朋友,從早累到晚。


重點是,他們是自己選擇來參加的!光是這一點,我就要給他們拍拍手!


六天來,我並沒有認識他們全部,只和其中幾位較有接觸,


但是因為他們的自主性,明顯看的出來,他們比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也都各司其職,認真任事,


他們會選擇來作隊輔,其實應該...至少...不討厭小孩,所以比較能夠勝任「帶孩子」的工作,


(其中一位大姊姊,在我當面稱讚她是很棒的隊輔時,就回答我她很喜歡小孩子,)


好幾位大哥哥,身上也總是掛著東一個、西一個的小孩,完全是孩子王。


台灣現在大學氾濫,所謂「大學生」,平均素質、視野、與對自己的期望,都讓人擔心,


(看看電視上那個叫做「大學生了沒」的節目,就知道我的意思。)


認識了這一群願意犧牲享受、來做社會服務的大學生,讓人至少鬆一口氣,


還好,我們還有知道自己在幹啥的大學生。


 


五、英雄來自四面八方的家長群:


這裡面包括白雲的家長和北一女的家長,大家還真是打成一片啊,


跟小朋友沒兩樣,家長之間的「同」也大過了「異」(尤其我們有女兒的人,十分嚮往他們的身份),


有晚上一起喝小米酒聊天的、有白天一起相約爬山的,


因為玩的太樂,村長還提議,下次要為家長們特別開設「獵人體驗課程」。


白雲的家長因為負責了多項繁雜工作,受到北一女家長的稱讚,


白雲的家長的確是臥虎藏龍,各項工作都有專人負責,我們甚至還自備醫護人員(資深護理長)!


家長群之間當然難免也有...小小的矛盾,但是因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只有彼此尊重一途,


而且大人世界的矛盾,常常是無解,還是....只有彼此尊重一途。


 


為期六個太陽、五個月亮的曲冰營,在結束的時候,一切的矛盾衝突不滿煩躁....都瞬間灰飛煙滅,


大姊姊們因為不用再帶那兩個小孩,突然覺得,咦,他們都挺可愛的,突然依依不捨起來....


大學生們也排成一列跳著舞,終於可以回到同儕之間、不用再說童言童語、也不用再當樹供人爬....


家長們也開心地扛著戰利品(過年可以喝個痛快的小米酒),用暈車藥塞飽了小朋友才讓他們上車....


萬豐的大家,應該也覺得,耳根終於可以清靜幾天....


哎呀,沒有啦,大家都真的很依依不捨啦!


 


回到了台北一片灰暗的溼冷天空之下,很多人都覺得曲冰的陽光像一場夢,


數位平台上的相聚,只能有短短的幾行字,不太有真實感,


一百五十餘人、在六天的時間裡,所累積的共同回憶,會以怎樣的形式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呢?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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